2021.06.10

Oliver Tu

《美國黑史:尤瑟夫霍金斯謀殺案》重返紐約黑人抗爭運動現場

若你有機會搭上紐約地鐵A或C線,在布魯克林Nostrand Av下車,出站後沿著Fulton街向東走,當到了Verona Place街口,可以抬起頭看看這個街口的另一個名字——尤瑟夫霍金斯大道(Yusuf Kirriem Hawkins Way)。

2021年3月19日,本該是尤瑟夫霍金斯的48歲生日,但他卻用不同形式在16歲的32年後,留存在家人朋友的記憶,並書寫在黑人種族抗爭史。紐約市政府在他48歲冥誕當天,選址在尤瑟夫成長的街區,以他的名字替這街角起名,讓世人抬起頭,就能看到他的死帶給黑人民權運動的啟蒙。

是的,在他被那兩響槍聲誤殺後,順著這股「黑潮」而起,三個月內紐約市投出首位非裔美籍市長;兩年後史派克李(Spike Lee)以電影作品《叢林熱》(Jungle Fever)獻給尤瑟夫;更不用說直至九〇年代,布魯克林歷經數十次黑人覺醒的抗爭遊行所帶來的影響。

 

因膚色招致的「死」

時間倒回1989年8月23日,尤瑟夫成長活動的東紐約區,其實相隔事發的本森赫瑟區有六英里之遠。當晚之前,對尤瑟夫與他那群朋友來說,本森赫瑟是一個陌生、一無所知的街區,他們不知道那兒的義大利裔佔了七成以上,更不知道根深柢固的種族歧視已經瀕臨炸鍋邊緣。要不然,尤瑟夫就不會毫無防備地在深夜踩進這禁忌之地,命喪黃泉。

事情的經過要切割成兩個場景來分述。在東紐約區,黑人小子特洛伊聯繫上一輛二手車,邀著尤瑟夫與另外兩名朋友一同去本森赫瑟看車。在本森赫瑟,少女吉娜嗆醋勁大發的男友要找幾名黑人朋友來挫挫他的銳氣。兩幫原不相干的人馬,在不湊巧的時間於20大道相遇,一場認錯人的誤會在尤瑟夫身中兩槍後一哄而散。

尤瑟夫的死,注定掛在隔日報紙的頭條,張揚地昭告紐約大熔爐的神話,被因膚色所招致的死給徹底震碎。因此,霍金斯家族的委任律師艾爾夏普頓接受紀錄片《美國黑史:尤瑟夫霍金斯謀殺案》訪問時,才會說出這番話:

尤瑟夫霍金斯向世人揭穿了紐約的國際化假象,南方大老粗固然是這樣,但本森赫瑟讓大家跌破眼鏡,原來紐約也是一樣的嗎?

 

重新喚起關注

導演穆它阿里穆罕默德將這場膚色風暴,透過紀錄片《美國黑史:尤瑟夫霍金斯謀殺案》的播映,重新喚起世人的關注。許多當年參與訴訟的兩造當事人,也都面對鏡頭談起事情的來龍去脈及內心的餘波盪漾。

辯護方律師坦承這是一場沒有勝算的官司,謀殺罪是罪證確鑿,攻防的策略轉而起底吉娜的私生活,讓其證詞不被信任。控方律師以充滿爭議的艾爾夏普頓為首,聯手霍金斯家族成員及聲援的黑人社群,直搗本森赫瑟以高密集的遊行頻率,逼使黑幫下令將藏匿的謀殺案主嫌給交出來,也維持在媒體報導的溫度,進而以輿論去左右審判結果。

抗爭行動可謂風起雲湧,然而這部紀錄片更大的價值在於,讓當年沉默不做聲的悲傷母親,得以說出自己的聲音:「真希望那時候有多點時間來悼念兒子,我實在沒空好好去想他」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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