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.06.28

鄭昱仁

《我的兒子是死刑犯》:即使是死刑犯,一樣有愛著他的父母

《我的兒子是死刑犯》紀錄片中,李家驊導演用他的鏡頭紀錄了三個死刑犯,或者應該說以三個死刑犯作為脈絡,紀錄了他們的家人、朋友、辯護人,乃至於社會對他們的理解、反應,交織出我們對「死刑犯」的輪廓。

在接觸這部片之前,我們可能對於死刑犯,都帶著各自在不同資訊投射下,所形成的各種想像。大部分就好像影像裡死刑犯的辯護人所描述的:一開始在接觸死刑犯時,其實也會想像死刑犯是凶神惡煞的,害怕他們會傷害自己,甚至會面時看到他們腳上繫著腳鐐才鬆了一口氣。

但透過鏡頭,我們得以感受「死刑」的完整過程。從案件發生時被害人家屬、被告家屬,乃至社會的反應;案件定讞後,死刑犯在監獄待死、等待執行,在獄中的情況,甚至最後在刑場執行、大體的處理、有無親友願意認領等等。我們彷彿才從中意識到我們印象中的「死刑犯」,其實也是一個生命。

 

即使是死刑犯,一樣有愛著他的家人

鏡頭從死刑犯A的媽媽到監獄辦理接見開始,也以媽媽提著食物坐公車又要去辦理接見結尾。我們也可以看到死刑犯A的媽媽,在廚房裡準備鍋貼要帶去監獄給死刑犯A吃。

我想,或許每個人都曾經有在生活困窘時接到爸媽的電話,問我們有沒有飯吃,要不要回家吃飯,那是父母覺得他們唯一能做的,就是煮一些子女喜歡吃的東西。別的幫不上忙,至少可以嚐一嚐媽媽的味道。.

這一刻體會到鏡頭傳達的原來是愛,即使是死刑犯,一樣有關愛著他的家人。雖然媽媽跟大眾一樣,也很想知道他為什麼犯下這樣嚴重的罪,但卻無法停止對他的關愛。而這份愛能做的,只是每天準備他喜歡吃的東西去辦理接見,那麼地有限。



死刑犯的父母,有著一樣的哀痛

鏡頭再轉到第二位死刑犯,他砍殺了父親,造成母親極度的不諒解,幾乎從來沒有到監獄裡看過他,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需求,寄望在辯護人、志工身上。

然而,我們不知道他心中最想要的,是不是還是取得家人的諒解;我們更不知道他的家人對他的不理不睬,會不會其實也是對他最後的寬容或憐愛。最後他選擇在獄中自縊,結束他的生命。

而第三位死刑犯,他的父母甚且必須在媒體面前為他的行為下跪道歉,請求社會的諒解。這個死刑犯最後很快被判決定讞,大體甚至必須由殯葬業者來出面認領、處理。樹葬後,他母親對他說的話語,也成為見不到最後一面的訣別話語。

這時候我們才知道,原來生命隨著人生的歷程,即使同是死刑犯,可能也有不同的境況。一樣都是「我的兒子是死刑犯」,作為死刑犯的父母,想必是一樣的哀痛,卻也有著那麼多不同樣貌。

或許,這也是導演透過鏡頭想要我們去感受的,不管我們對於死刑、對於死刑犯懷著怎樣的理解或態度,《我的兒子是死刑犯》讓我們有機會可以更貼近死刑犯、更貼近死刑。如此一來,有助於我們更進一步去思考,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這個「擺在眼前是生命,藏在背後也是生命」的議題。

或許,我們對於這個生命議題,也就會有更多的討論,也就會能更有共識。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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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雲林縣人,曾經是愛看日劇發夢的少年,不小心當上法官,一直嚷著理想,想讓更多好的法官被外界理解。年近40,才發現理想已如同視力越來越模糊,但卻還是天真期待自己在離開這位置前,都還是可以盡情為理想奔跑著。